布鲁诺与布茨(Vol.2游泳池之梦) | 戈登·科曼
致我的中国读者
我很高兴我的《布鲁诺与布茨》系列小说再次在贵国出版。这套书的1986年中文版如今依然放在我书架的显著的位置。我希望新老读者们能够同样欣赏该系列小说的后三部作品。
你们大约不知道，这套书是我才十二岁时写的，是我读七年级时的课外作业，可笑的是，当时我的作文指导老师是一位田径教练。既然不是写作方面的行家，他便给了我们四个月时间来写一个故事。其结果就是《奇迹终于发生》。《布鲁诺与布茨》诞生了。
如今我已四十岁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新一代的孩子们依然对麦克唐纳男校和斯克林麦杰女校的闹剧兴趣盎然。人到中年却还在继续七年级的功课，这也许有些幼稚，但小说中的那些角色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他们是活生生的，就像我日常生活中见到的真实人物。我真诚地希望，他们对你们也能同样真实，感谢你们继续关注我和我的书，谢谢。
——戈登·科曼
六个小伙子坐在午餐室一张背静的桌子旁。有第三宿舍的布鲁诺和布茨，还有校报编辑马克·戴维斯和聪明绝顶的怪才埃尔默·德里姆达尔，他俩都是第二宿舍的。代表第一宿舍的是出色的美术家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和业余举重运动员维伯·哈肯斯雷默，他还擅长木工和铁工活。布鲁诺坐在桌子的上首，显然已经委任自己为委员会的主席了。
他清了一下嗓子。“我想，你们都不知道我今天干吗要把你们全叫到这儿来吧?”他故作玄秘地开始了。
谁也没接茬。
“好吧，我来告诉你们，”他说，“坦率地说吧，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还咽得下午饭!”
“我饿了!”嘴里塞满肉块的维伯不满意了。
布鲁诺狠命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维伯盘里的烤土豆都掉到地板上去了。大个儿维伯赶紧把它捡起来。
“在这种时候你们怎么还惦记着吃?”布鲁诺怒吼，“这是麦克唐纳男校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周围的一切都在崩溃!”
“你们得原谅我的朋友，”布茨抢在布鲁诺前头说，免得他重提那已经叫大伙不堪回首的失败悲剧，“他有时候会变得非常冲动。他想要说的是约克学校有游泳池，而咱们没有。”
“对，”布鲁诺说，“不过我要说的不止这些。要是学校的体育水平再不有所提高的话，咱们就要失去一些出色的学生了——比方说他。”他指了指布茨。
马克·戴维斯点点头：“彼得·安德森的爹一直在说要给他换个学校。”
“你们听见了吧?”布鲁诺得意地高叫，“咱们需要一个游泳池，要池子就得有两万五千块钱。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筹到这笔钱?”
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住的107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了，两位不速之客布鲁诺和布茨闯了进来。克里斯托弗站在房间中央，裹着一条毛巾。他的室友是位新生，吓得在书桌边缩作一团。
“别害怕，”克里斯托弗好心地安慰他，“他们没什么可怕，只是从没学会敲门。”他用一个戏剧性的手势向他们打了招呼，“别害臊啦，到里边来吧。”
布鲁诺一下子倒在就近的床上，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臭味?”他皱着鼻子问。
“不是这里，”克里斯托弗耐心地解释，“是隔壁那个怪人在给他的房间消毒。”
“是无菌化操作，”布茨纠正他，“这是乔治·韦克斯福德——史密斯三世，我的老室友。他每四十八小时来这么一回。”
“那准得用掉好多喷雾剂，”那个新生说，“怪不得气味这么大。”
“噢，乔治不用那种玩意儿——报纸上登了有关的警告之后就不用了。要是他因此破坏了臭氧层，太阳上的紫外线就会直接射到他身上，”布茨解释说，“所以他不在房间里喷药物，他用药水洗——全都洗到。”
“好个卫生人儿。”布鲁诺说，“克里斯托弗，你有空吗?”
“嗯，我刚才正在做作业——”
“哦，那个嘛，并不重要。”布鲁诺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需要八张宣传业余能手表演会试演的海报。”
克里斯托弗伸手去拿纸和笔。“具体要求?”他十分老练地问。
* * *
“我认为业余能手表演会是个绝妙的主意。”这天晚上，斯特金太太一边计算掷骰游戏的点数一边说。
“我看不见得，”桌子对面的斯克林麦杰小姐说，“我的姑娘们倒是热情高涨，上缝纫课时都在做表演服装。”
“多有趣啊，”斯特金先生应道。他讨厌掷骰游戏，那只有一条好处——可以免去在斯克林麦杰小姐每周一次的例访时同她的礼节性谈话。“咱们开始吧?你先来，斯克林麦杰小姐。”
斯克林麦杰小姐兴致勃勃地掷下两个骰子，掷出的点数是七。她往前走了七个格儿，摸出一张签，念道：“上监狱去，马上去……”她的声音听不见了。
斯特金先生憋不住吭哧一声，很像是在窃笑。他的太太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拿起骰子，觉得自己毕竟并不十分讨厌这种游戏。
“咱们就别这么幸灾乐祸啦，米尔德丽德。我们那些学生的表现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使我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置布鲁诺和麦尔维才好。”
“哦，当然还是让他们去干好啦。”他的妻子叫了起来，“我们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热爱学校的学生呢。”
校长赞同地点点头。“像埃尔默·德里姆达尔这样的学生，”他说，“他过去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也从来没有任何朋友，布鲁诺却让他合了群。我看也许筹款运动对学校会有好处。”他轻声地笑了，“不过对斯克林麦杰小姐不那么好。”
“来点法国式烤面包好吗，亲爱的?”
“不，谢谢，”她的丈夫回答，“你昨晚逼我吃的那块斯克林蛋糕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呢。”
“我们已经大大突破四千元大关了，先生。”布鲁诺说。
“我在你们的银行结账单上看见了，”斯特金先生说，“突破了两毛九分，对吧?”
“四百五十元两毛九，”布鲁诺快活地说，“斯特拉顿先生和他的太太买下了罗布赢的电冰箱。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来呢。”
斯特金先生向后一仰，“嗯——呃——我一直想更多地同你们谈谈。你们坐下吧——不，不是长板凳，坐椅子吧。”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到目前为止，你们的筹款运动非常成功。不过，你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大多数钱都是从同样的口袋里掏出来的——我们自己师生的口袋。上个星期我收到了许多家长的来信和电话，抱怨说他们的孩子一个劲地向家里要钱。这样做显然是不妥当的。”
“可是先生，”布鲁诺争辩道，“捐赠义卖挣的钱有很多是来自校外的。还有竞赛的奖品。再说，还有斯克林麦杰女校。”
“不错，”校长回答说，“但多数钱还是出自麦克唐纳的学生。至于竞赛奖品嘛，那是没准儿的事。你们一直很走运，可你们不能真的指望用竞赛的方法挣钱。我指出这点不是想跟你们过不去，沃尔顿，我只想说我们自己的口袋已经被榨干了，我不能允许你们再干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去筹款了?”布茨焦虑地问，他仿佛看见自己在打点行李去约克学校了。
“不完全是这样，”校长说，“不过，将来的任何筹款必须来自校外。”
布鲁诺小心地干咳了一声，“事实上，先生，我们刚巧弄到了来自校外的一百块钱。”他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彩票和一份揉皱的剪报，“我们中了最后四位数。”
斯特金先生冷冷地凝视着。“你们很清楚我对于赌博的态度，”他说，“我不记得我允许过你们购买彩票。可以问问这张彩票是哪儿来的吗?”
“是斯克林麦杰女校的姑娘们进城时给我们买的。”布鲁诺坦白了。
“不用说，她是用信寄来的喽，”斯特金先生挖苦地说，“让我瞧瞧这张彩票。”他仔细地查看着。它是以唐纳麦克的姓名买的，地址是学校的，确实赢了一百块钱。“干吗叫唐纳麦克?”他最后问。
“嗯——凯茜——呃——那个姑娘就这么写了，”布鲁诺解释说，“你知道，麦克唐纳男校——唐纳麦克……”
“对，对，我懂了，”校长叹了口气，“既然这笔钱已经属于游泳池基金了，我进城去的时候就把它取来。”
“谢谢你，先生。”布茨说。
“先生，”布鲁诺说，“我有从其他来源筹款的办法了。现在正是水果丰收季节，我们可以为附近的农民建立一个学生劳务组织，学校放两天假——”
“够啦，”斯特金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父母不是让你到麦克唐纳男校来当农业工人的。”
“是，先生。”布鲁诺和布茨齐声说。
“凯茜出的准是个好主意。”布鲁诺兴高采烈地说。他和布茨平躺在斯克林麦杰小姐的黑色小货车的后厢。
“但愿这一天咱们不要再担惊受怕了，”布茨紧张地说，“我希望没人看见咱们溜走。”
“他们都在吃午饭，”布鲁诺说，“没人看见。”
“我现在也能吃上午饭就好啦，”布茨说，“我饿坏了。咱们在洗衣店的车里没吃上早饭，现在
午饭又在这辆车里错过了。没准咱们还要在监狱里混过晚饭呢。”
“你干吗这么悲观?”布鲁诺问，“这怎么会出岔子?凯茜说斯克林麦杰小姐要到杂货店去，杂货店就在银行隔壁，事情非常简单嘛。”
布茨只是摇摇头。
……
节选自《布鲁诺与布茨2游泳池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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